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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他對皇位有念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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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子徽被這妄念蠱惑了片刻,又清醒過來,將這念想深埋心中,重新恢覆了理智。

他將心思按捺下去,又叫人取寫方便的小食來,再叫人備好他要用的東西,便繼續與白胥華閑話,間雜還要處理一些必須由他經手的事務。

待到兩人終於收拾齊整時,便已經是申時(下午三點到五點)了。

楚子徽著了一身玄黑長袍,可謂再俊美不過。他臨走之前,還不忘招來侍女,取來一張面具,交給白胥華,叫他戴上。

此時再尋琴師固然可以,可他若是這般做了,這人多多少少都會對他心生嫌隙,不如混過這一場,設計叫紅袖遠離了他,他再徐徐圖之。

楚子徽打了一手好算盤,扶著白胥華上了馬車,又親自將他送到了教坊司,還留下兩個侍衛,吩咐他們保護好白胥華,又叮囑白胥華莫要取下面具,以免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。

等白胥華答應下來,楚子徽還是不大放心,他又想了想,便將白胥華送到了紅袖單處的偏殿中,方才壓下心中的擔憂,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。

白胥華假做不知他的擔憂,紅袖卻是全看在眼裏的,她今日穿著極艷,宛如一枝綻開的桃花,嬌媚的臉上帶了精致紅妝,眼下兩抹艷麗的緋紅,眉間貼著精致花鈿,簡直像是桃花林中的裊裊花妖。

她叫帶來的姑娘去關了門窗,免得教坊司的人中有太子的人,透出什麽奇怪風聲。

教坊司,便是專為楚帝表演歌舞的舞者所處的地方。楚帝極好歌舞,教坊司又近在宮中,楚太子不往裏面安插人手,實在是說不過去。

他畢竟是一國太子,常年留在宮中,想要動些手腳,可謂再簡單不過。

此刻的局面看似平靜,各處都井井有條,實際上卻也最為緊迫,指不定什麽時候便會被做下手腳。

楚子徽回華都不久,在宮中並沒有什麽用得上的人手,因此紅袖幾人便只得小心再小心。

只有待到這些教坊司中人去宴間獻舞時,幾人或許才能得些空閑。

而宮中的歌舞,得等到戌時(下午七點到九點)人來齊了,念完各國使者、幾位皇子公主,以及各個大臣贈給楚帝的壽禮單子,再酒話一番,方才會開場。而紅袖,則被楚子徽安排到了最後。

紅袖的舞,是楚子徽給楚帝的驚喜,必得大軸。明面上說這驚喜是舞,但若是跳舞的人入了楚帝的眼——那驚喜,便是跳舞的人了。

楚子徽對楚帝了解頗深,他能領邊疆大軍,在數年戰爭之中一場不敗,心中自然是極有分寸的。而他如今能給楚帝這麽一份驚喜,便足以說明,楚帝如今已是昏聵之君了。

若跳舞的人入了宮,自然便能吹上一番枕頭風,楚子徽動了這般手腳,已能證明他對皇位生了心思。

白胥華對這些潛規則知道的清楚,也就能推測出更多的東西。

紅袖身份極高,因此她便是跳了舞,也絕不會入楚宮去,極大的可能,是楚子徽會安排替身入宮。

但是容貌方面尚且可以彌補,楚帝畢竟已有六十,雖然不至於說是老眼昏花,但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舞者是在席間舞蹈,繁亂之下,再戴上面紗,以妝容掩飾。這般一來,舞者生的什麽模樣,若楚帝看不分明,便不再重要了。

再者說來,便是楚帝看見了舞者的模樣,想要尋一個精通易容術者,卻也是不難的。

難的是那替身入宮之後,要如何在舞姿上作偽。

紅袖能跳出那般的舞,替身卻是不能的——若要再找一個舞技高超,與紅袖相似的舞者……便更難了。

但再難,也是有地方可尋的。

春滿樓中,便有這樣的人。

或者說,春滿樓後的人,手裏有這樣的人。

這便也不再是問題。

而楚子徽為了自己的名聲,絕不會主動送人入宮,若楚帝生了心思,他做出為難姿態,耽擱幾日,等到楚帝心急,他再做出勉強模樣,將人送去。

這樣,他也不會沾上什麽“與楚帝獻美”的名頭。

到那時,那替身自然不能是紅袖,扯個良人身份入宮便是。楚子徽再安排一番,紅袖自然還是那個紅袖,楚帝卻不會知曉這一點,這事便可以說是天衣無縫。

而這全場過程之中,最難的一處——便是紅袖如何叫楚帝動心。

這是最難的一步,卻也是最簡單的一步。

因為只要看過紅袖一舞的人,除去景修然那般心志堅定的真君子——其他又有幾個人,可以抵得住這絕色的美人,可以抵得住這絕世的舞姿?

白胥華來的時候,便已是申時(下午三點到五點)將盡,與戌時(下午七點到九點)間,只差一個時辰。

此刻的教坊司,已經忙碌成一片,來來往往的都是嬌媚的女子,甚至有人輕輕扣門,細聲軟語地告知宮中的女官有了新安排,她們這兒的偏殿分給西涼舞者了,要她們先出來換個地方。

白胥華微微側首,面向了那聲音傳來的地方。紅袖道:“莫要出聲。”

她因之前天牢一事,對白胥華的態度溫柔不少,此刻輕輕道:“這事兒你不必掛心。”

她一邊說,一邊看向身邊的女子,道:“蘭姑去看看,這事兒不管,接下來可有得煩。”

蘭姑也是個美麗的女子,她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,身上的風情卻十分撩人。繞是眼角已經生出細細的紋路,也仍舊有一種入骨的嫵媚。

她聲音略顯低啞,與紅袖應了一聲,便推門出去。不到片刻功夫,那門外的聲音就消弭了,重變得十分安靜。

白胥華便轉回了臉,紅袖此次來宮中,並沒有帶與他相熟的姑娘。甚至連之前與她不離左右的裴琪也不在,叫他尋不到人說話,便只能幹坐在這兒。

紅袖卻道:“之前的事兒,實在是要多謝公子了。”

她終於開了口。

從白胥華進了偏殿到如今,她除了之前那一句,再也沒說過什麽話。白胥華無人可敘,旁人也沒幾個說話的,就使得偏殿之中的氣氛十分尷尬。

紅袖如今起了個頭,白胥華便也從善如流地接過話頭,道:“我本就惹了麻煩,又怎麽能道謝。”

紅袖卻道:“公子不必這般。”

“你我都該知道,那位所說的事情,不過是個借口。”紅袖道:“那一次,他們到底是為了誰來,公子心中是極清楚的。”

白胥華微微沈默,紅袖繼續道:“可我的聲音與公子的故人再像,也並非是您的故人。”

白胥華微微垂下眼睛,神色都隱藏在面具下,一絲也透露不出。

他道:“我都知道。”

紅袖道:“那公子,便不用以您對您故人那般來對我。”

“那一次是公子為我擔了禍,便已經是清了你我之前的糾葛,此次請公子來彈琴,便算作我欠了公子的人情。”

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,紅袖若是被禦金刀帶走,雖說定是能從那兒出來,可會暴露一部分暗中隱藏的勢力,卻也是肯定的事。

紅袖謝的,不是白胥華頂她去了天牢,而是他的舉動,助她藏住了那一部分本要暴露出來的勢力。

白胥華沈默片刻,方才答應下來。

他語氣黯然了許多,叫人一聽,便能想到面具下滿是失落的面容。

紅袖卻是松了一口氣。

白胥華與她的種種態度,都顯得很不尋常。若是這樣下去,他們之間遲早要生出糾葛來,斬不斷,理不清。

若她心中沒人,能這樣糾葛下去,甚至還算是一件好事。可她心中既是有了人,便不能再這般糾葛下去了。

還是早早斬斷的好。

尤其這人姿容無雙,裴琪自小生在春滿樓,有她約束著,從來不曾見得這般模樣的人。如今裴琪又正在懷春年紀,若是動了心念,那她可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。

白胥華不知道紅袖心中心思,只是終究有些惆悵,系統小聲安慰他,道:“您要是真的那麽喜歡凝玉,等到任務完成,系統可以為您重新塑造一個凝玉出來。”

“倒也不是喜歡。”白胥華輕輕嘆了口氣,他道:“……只是覺得,她是果真變了許多。”

曾經的凝玉天真又嫵媚,對他可謂癡心一片。

如今的紅袖與她還是同一道魂魄,但對他的情意卻已經消了。

倒不是他有多喜歡凝玉,只是曾經輕而易舉握在手裏的東西,忽然有一日沒有了,便是不喜歡,和會生出悵然若失之感。

“不過她這樣也好,”白胥華道:“這樣,就不用再連累她身後人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公告:下周一我就要入v啦!高興ing

謝謝小天使蕓樂,向往的,弋(yi)霞的地雷,麽麽嘰!_(:3 」∠ )_

加了一個碼字群。

每天必須寫六千,啊,真的快樂,我也是要有存稿的人了呢(不是,沒有)

啊啊啊樓掉了一個,也謝謝耽於吾愛小天使的雷,麽麽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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